群发资讯网

公司老板有意让我帮他管理工厂,就是除了股东之外的最高层,有的厂叫厂长,有的厂叫总

公司老板有意让我帮他管理工厂,就是除了股东之外的最高层,有的厂叫厂长,有的厂叫总监,还画饼工资三五万也不是开不起……我琢磨了三天答应下来,毕竟这个位置确实难得,就算工资暂时没到位,能掌握全厂的管理权也值得试试。交接那天,前任厂长没多废话,只把一沓报表和一串钥匙拍在我办公桌上,说车间里的机器一半是凑活用的,工人一半是混日子的,让我好自为之。我当天就扎进车间,从第一道工序查到最后一道,果然发现不少问题:三号生产线的传送带时好时坏,包装车间的工人经常扎堆聊天,仓库里的原材料堆放得乱七八糟,甚至有几批货因为台账混乱找不到去向。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着进办公室,老板把烟头摁灭在满是茶渍的缸子里。 “厂里缺个负责人,”他盯着我,“除了股东,你最大,叫厂长叫总监都行。” 我没接话,手指在膝盖上掐出红印——上个月刚听说前任厂长跟他拍了桌子,据说卷铺盖时连工作服都没带走。 “工资嘛,三五万,”他忽然笑了,“又不是开不起。” 这句话像根针,扎破了我三天来的犹豫。 我点了头,没提前任的事,只说“我试试”。 交接那天是周五,前任厂长穿件黑夹克,拉链拉到顶。 他没坐,直接把一沓报表和串钥匙拍在我新办公桌的玻璃上——“啪”一声,钥匙上挂着的金属厂牌晃得人眼晕。 “车间里的机器,一半是凑活用的;工人,一半是混日子的。”他声音没起伏,眼睛瞟着窗外,“好自为之。” 说完转身就走,黑夹克的影子在门框上顿了顿,消失了。 我捏着那串钥匙,金属冰凉,比我想象的沉。 报表最上面那张是上个月的生产记录,红笔圈着几个负数,旁边写着“待查”,字迹潦草得像要飞起来。 当天下午四点,我没在办公室待着。 先去了第一道工序的车间,空气里全是机油味,混着汗味。 三号生产线最吵,传送带“咯噔咯噔”响,走三步停一下,像个喘气的老头。 我蹲下去看,传送带边缘磨出一圈毛刺,黑橡胶翻着白边,摸上去扎手。 “上午刚修过,下午又这样。”旁边一个戴蓝帽子的师傅蹲下来,他工装上的油渍发黑,“前厂长说‘凑活到月底再说’,这都月中了。” 他没抬头,手里拧着扳手,螺丝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 我没说话,往包装车间走。 靠窗那几个工位最热闹,三个女工凑一起说话,手里的胶带卷在桌子上滚来滚去,包装好的箱子歪歪扭扭堆着,有的连封口都没粘牢。 她们看见我,声音突然停了,其中一个把胶带往怀里一抱,眼神往别处飘。 我绕过去看她们的台账,本子上的数字歪歪扭扭,昨天的记录只写了个“上午:120”,下午那栏空着。 “下午没干活?”我问。 抱胶带的女工脸涨红了:“机器坏了两小时,没法包……” “哪台机器?” 她没接话,另一个戴眼镜的小声说:“是……是贴标签的机器,没人修。” 最后去仓库,铁门推开时“吱呀”响,灰尘在从窗户进来的光束里飞。 原材料堆得乱七八糟,纸箱上的标签有的被踩烂,有的被水浸湿,字迹模糊。 我翻了翻墙角的入库记录,最近一批不锈钢板是上周三到的,可记录上只写了“数量:?”,后面画了个问号。 “这批板呢?”我问仓库管理员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。 他推了推眼镜,翻着手里的本子:“不知道啊,前厂长说‘先放着,晚点盘’,这都一周了。” 我想起前任厂长拍在桌上的报表,红笔圈着的负数,“待查”两个字。 走出仓库时,天开始暗了,车间的灯一盏盏亮起来,惨白的光打在机器上,冷冰冰的。 我摸出手机,给之前认识的设备维修师傅打电话,他说“明天上午能到”,我让他务必早点。 回到办公室,钥匙还在桌上,旁边的报表被风吹得翻页,最底下那张露出半行字:“客户投诉:5件产品尺寸偏差——原因:未知”。 那些找不到去向的货,是真的丢了,还是有人做了手脚? 前任厂长说“工人混日子”,可那个修机器的蓝帽子师傅,扳手拧得比谁都紧;包装车间的女工,被问时脸会红——或许不是混日子,是没人告诉她们该怎么干,或者干了也没人管? 机器凑活用,因为没人安排定期维护;台账混乱,因为没人盯着记录——这些问题像一张网,缠在工厂的每个角落。 短期看,我得先把这张网解开,哪怕只是解开一个结。 长期呢?如果连传送带都修不好,连工人每天干了多少活都不知道,三五万的工资,老板的“又不是开不起”,恐怕只是说说而已。 现在能做的,或许就是明天等维修师傅来了,先把三号生产线的传送带弄好——机器转起来了,工人才有活儿干;活儿干明白了,台账才可能清楚。 我拿起桌上的钥匙,重新捏紧,金属的冰凉从手心传到胳膊。 窗外的天彻底黑了,只有车间的灯还亮着,像一片不会熄灭的星星。 好自为之。 前任厂长的声音好像又响起来了。 我对着空办公室笑了笑,把钥匙串挂在裤腰上,金属厂牌撞在皮带上,“叮”一声轻响。 行,那就试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