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300块钱，我和大哥十几年没来往了。2013年暑假，大哥的儿子中考结束来我这里玩，临走我给买了笔记本电脑。可侄子走后没多久，我发现一块运动手表没了，抽屉里现金还少了三百。当时，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第一个念头就是侄子拿的。毕竟家里就他一个外人来过，而且他走后东西就不见了。我越想越气，直接打电话给大哥，把这事说了。大哥在电话那头也很震惊，说会问问侄子。可侄子坚决不承认，大哥觉得我可能误会孩子了，话里话外有点偏袒侄子，我俩就吵了起来，最后不欢而散。从那以后，我和大哥就断了来往。 2013年暑假，侄子中考完来我家住了十天。 临走前我带他去电脑城，挑了台银灰色笔记本——他喜欢打游戏，特意选了高配，花了五千二。 那年夏天空调老滴水，地板上总晾着块蓝格子抹布，他走那天早上还帮我拧过抹布，说“小叔家真凉快”。 侄子走的第三天下午，我想戴运动手表去跑步，拉开抽屉——手表不见了。 顺手摸向抽屉最里层，那个装现金的铁盒子轻了不少，数了三遍，确实少了三百。 空调滴水的声音突然特别响，我盯着空荡荡的手表充电座，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：除了侄子，这几天没别人来过。 气得手都抖了，拨通大哥电话时，窗外的蝉正叫得撕心裂肺。 “小远走后，我这儿少了块表和三百块现金。”我尽量让声音稳着，可尾音还是发颤。 大哥在那头顿了两秒，说“不可能啊”，然后是翻东西的声音，“我问问他”——电话没挂，我听见他喊侄子的名字，语气从急到软。 再开口时，大哥的声音沉了下去：“小远说没拿，他说你抽屉没锁，会不会是你自己放忘了？” “放忘了？三百块现金和手表一起忘？”我拔高了音量，“家里就他一个外人，不是他是谁？” “你怎么说话呢？”大哥也火了，“孩子才十五，你凭什么这么说他？是不是看我们家条件不如你，就觉得孩子手脚不干净？” 这句话像针戳破了气球，我吼了句“以后别来往了”，直接挂了电话。 后来我才想起，那段时间小区物业在单元楼门口贴过三次告示，说有住户家门锁被撬，丢了现金和首饰——只是当时被怒气糊了眼，那些红色的告示纸像没看见一样。 其实那天我气的，哪是三百块？是我给侄子买电脑时眼睛都没眨，转头却要怀疑他偷东西，好像自己掏心掏肺的好，在他眼里就值这点钱。 大哥护着儿子我懂，可他那句“是不是看我们家条件不如你”，像把十几年前我创业时他偷偷塞给我五千块的事，全抹掉了——原来在他心里，我早成了会用“条件”压人的人。 电话挂了之后，阳台上那盆大哥去年送的绿萝，我半个月没浇水，叶子黄了大半，后来干脆扔了，连盆都没留。 这十几年，逢年过节 family群里抢红包，我们永远是最后两个领的，谁也不抢对方发的；老妈生日视频时，镜头永远避开我们同框的角度。 前几天跟朋友聊起这事，他问我：“如果当时你先别急着打电话，而是自己找找，或者等大哥主动问，会不会不一样？”——我愣了半天，是啊，成年人的关系有时候脆得像冬天的玻璃，一句没忍住的话，就能碎成再也拼不起来的碴儿。 前几天收拾旧物，从衣柜最底层翻出那块蓝格子抹布，边角都磨出毛了，洗干净晾在阳台，风一吹，晃得人眼睛发酸。 当年要是我能慢一点，问问自己“有没有别的可能”，现在大哥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，过年时端着酒杯跟我说“咱弟俩这辈子得互相帮衬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