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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握着电话听筒,耳朵被他吼得嗡嗡响,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停下手里的活儿,齐刷刷看过来

我握着电话听筒,耳朵被他吼得嗡嗡响,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停下手里的活儿,齐刷刷看过来。我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声音稳着点:“家长您先消消气,MXE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,就是今天练习没写,我想着课后问问她原因……” “问啥问!”他在那头打断我,火气更冲了,“写那玩意儿有啥用?我家孩子只要身体健康,长高点比啥都强!你们老师就是事儿多,不写作业怎么了?犯法了?” 下午第三节课后的教师办公室,我刚把作业本摊开在桌上,红笔帽还没拧开,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尖声叫起来——来电显示是MXE妈妈,但接起来却是个男人的声音,粗粝的火气顺着电流扑过来,撞得我耳朵尖发麻。 其他老师的笔顿了顿,备课的、改作业的,七八双眼睛都从格子间探过来,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钟摆。 我捏着听筒往窗边挪了挪,想让声音低些,却看见玻璃映出自己发白的指节——早上刚涂的护手霜被蹭掉一小块,露出底下干裂的倒刺。 “您好,是MXE爸爸吗?我是她的语文老师,”我尽量让语气像杯温水,“今天课堂练习她没交,我想着问问是不是忘了带,或者有什么别的情况……” “问什么问!”吼声裹着电流的杂音,震得我太阳穴突突跳,“写那几行字顶个屁用?我家姑娘只要每天能多喝碗排骨汤,长到一米七,比你们那破练习册金贵一万倍!” 我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,桌上MXE的练习册还摊着,她昨天画的小太阳还在页脚闪着光——那是上周她发烧请假,回来补作业时特意画的,说“老师辛苦了,送你小太阳”。 “家长您先别急,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却还是往下说,“练习是巩固基础,不是为了为难孩子,我就是怕她落下进度……” “落下?”他冷笑一声,背景里传来碗碟碰撞的脆响,“去年她为了赶你们那堆破作业,半夜咳嗽得直哭,去医院查是肺炎,医生说压力大免疫力低——难道健康和学习,真的只能像跷跷板的两头,压下这个才能翘起那个吗?” 我忽然说不出话了。原来那劈头盖脸的火气里,藏着一个父亲被诊断书刺穿的后怕,像被烫过的人再看见火源,总要先摆出防御的姿态。 挂了电话后,我对着MXE空白的练习册坐了十分钟,窗外的麻雀蹦到窗台上,歪头看我手里的红笔。 后来再和家长沟通,我总会先问“孩子最近睡得好吗?”——原来坚硬的铠甲底下,大多藏着柔软的怕。 可我们总急着讲道理,忘了先蹲下来,看看对方竖起的尖刺背后,是不是藏着一颗想拥抱却怕受伤的心。 傍晚锁办公室门时,我又翻开MXE的练习册,小太阳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旁边写着“爸爸说长高高才厉害,但我想让老师开心”。 原来孩子早就把两边的爱,都悄悄折成了纸飞机,停在练习册的角落里,等我们某天低头时,就能看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