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是干装修的,表哥给他介绍了一家活,一个月挣了17000块,结束后,我让老公表示一下,他说,装修挣的是辛苦钱。我说那你发200块红包给他。 老公听我这么说,眉头皱了起来,有点不情愿地说:“老婆,200块是不是少了点啊?虽说这钱挣得辛苦,但表哥给介绍活,也是帮了大忙,发这么点红包,我怕表哥心里会不舒服,觉得咱们不懂事。”我不以为然地回应:“咱们挣钱也不容易呀,装修又累又脏,200块意思一下就行了。而且表哥肯定也知道咱们的辛苦,不会计较这么多的。” 晚上七点,客厅的灯是暖黄的,老公刚洗完澡,手指关节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乳胶漆白印,他把手机递给我,屏幕上是银行到账17000的短信——表哥介绍的那套三居室,终于结款了。 我划着手机算开销,顺口说:“给表哥发个红包吧?” 老公擦头发的毛巾顿了顿,“发多少?” 我心里盘了盘,装修那一个月他瘦了五斤,每天回来衣服都能拧出汗水,“200?意思下得了,咱们挣的也是辛苦钱。” 老公把毛巾搭在椅背上,眉头慢慢皱起来,不是生气,是那种“你再想想”的表情:“200是不是太少了?” 他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路灯下散步的人,“表哥打电话那会儿,特意跟业主说‘我表弟干活细,你放心’,业主才松口把全屋定制也包给咱们的——不然哪有这17000?” 我还是有点不服:“可咱们也确实累啊,你膝盖贴的膏药都用了两盒。” 老公转过来,从抽屉里翻出个旧信封,里面是去年表哥孩子生病,我们凑的5000块,他当时硬塞回来,说“你们刚买房,留着还贷”。 他把信封放在桌上,“人情不是买卖,不能按‘辛苦’算。” 我盯着那个信封,突然想起开工第一天,表哥骑电动车驮着两箱矿泉水过来,头盔上还沾着雨,他说“业主家没装净水器,你们别喝自来水”——原来有些帮忙,早就不是“介绍活”那么简单了。 老公看我不说话,拿起手机:“我发800吧?” 他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,改成了1000,“就说‘谢谢哥,这活多亏你’。” 我没拦着,心里那点“辛苦钱”的计较,突然变得轻飘飘的——原来他不是不在乎辛苦,是比我更懂:有些人情,比眼下的几百块重要得多,就像他膝盖上的膏药会好,但表哥那句“你放心”,能让他以后接活时,腰杆挺得更直。 红包发出去三分钟,表哥回了个语音,声音带着笑:“你这孩子,跟我客气啥?下次有活还想着你!” 晚上睡觉前,老公摸了摸我头发,“以后这种事,咱们一起商量着来,行不?” 我嗯了一声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,混着点残留的乳胶漆清香——原来夫妻之间,不只分柴米油盐,还得分“你看见的辛苦”和“他看见的人情”。 第二天早上,我看见老公手机里,表哥把1000块红包退回来了一半,附言“500够了,多的给弟妹买水果”。 阳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,正好落在他昨天沾乳胶漆的手指关节上,那点白印好像淡了点,也好像更清晰了——有些“意思”,从来都不是钱能算清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