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年,在春晚演播室,黄宏碰到了宋丹丹,他勾勾手指对宋丹丹说:你过来一下,跟你说个事。等宋丹丹凑近后,黄宏冷不丁在宋丹丹脸上“啵”了一下。宋丹丹当时眼睛瞪得溜圆,伸手就往黄宏胳膊上拍:“你这人咋没个正形!”黄宏笑着躲开,拽着她往后台走:“别动手,有正事。”到了没人的地方,他从兜里掏出个笔记本:“你上周说那个养老题材小品,我帮你记了几个街坊聊天的段子,你听听。” 那年春晚演播室跟蒸笼似的,后台飘着盒饭味儿,追光灯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。 黄宏老远瞅见宋丹丹,正跟道具师傅比划着什么,他手往兜里一揣,冲她勾了勾手指。 “你过来一下,”他声音压得低,嘴角却翘着,“有个事儿跟你说。” 宋丹丹以为是改小品词儿,手里还捏着半张台词纸,颠颠儿跑过去:“咋了?又要砍我那句‘广场舞领队不好当’?” 等她凑近了,黄宏突然伸手托住她下巴,冷不丁在左脸颊“啵”了一下。 宋丹丹眼睛“唰”地瞪圆了,跟俩铜铃似的,手里台词纸“啪嗒”掉地上,扬手就往黄宏胳膊上拍:“黄宏你疯了?这么些人看着呢!” 他笑着往后躲,胳膊肘撞翻了旁边的化妆镜,“哎哎别动手,真有正事!” 拽着她往道具间走,路过的舞蹈演员探头看,他还回头摆手:“排练呢都,看啥热闹。” 道具间堆着半人高的纸箱,角落里堆着旧沙发,味儿有点冲。 黄宏从裤兜里掏出个东西,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一照——是本磨边的牛皮纸笔记本,边角都卷了。 “上周你说想做个养老题材的小品,”他翻开本子,指腹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,“我回小区遛弯,跟张大爷王大妈聊了三天,记了些他们说的段子。” 宋丹丹弯腰捡台词纸的手顿了顿,刚才那点气儿好像顺着窗户缝跑了,她凑过去看,本子上除了字,还有歪歪扭扭的简笔画——一个戴老花镜的大爷举着保温杯,旁边写着“输液管当跳绳”。 “你这脑子咋净装些鸡毛蒜皮?”她嘴上怼着,手指却在“社区食堂土豆炖豆角比家里咸”那句下面画了个圈。 黄宏乐了,把本子塞她手里:“你琢磨琢磨,咱把这些零碎串起来,一个退休大爷想给老伴儿办金婚,结果闹出一堆笑话——不比硬煽情强?” 宋丹丹翻着本子,突然抬头看他:“那你刚才为啥亲我?就不能好好说话?” 他挠挠头,耳尖有点红:“这不……怕你嫌题材老,先逗逗你呗。” 窗外传来导演喊“各单位准备联排”的声音,俩人赶紧把本子合上。 往出走的时候,宋丹丹突然拍了下他后背:“下次再这样,我让你道具间蹲一下午!” 黄宏回头做了个鬼脸:“那你可得给我带俩肉包子。” 后来有人说黄宏这举动太冒失,但老搭档都知道,他跟宋丹丹合作那几年,后台改本子常为一句台词争得脸红,转头又凑一块儿啃面包——熟得跟自家人似的。 你说这老搭档之间,哪有那么多规矩? 不过那天下午联排,他俩演到“大爷给老伴儿织毛衣织反了”那段,台下编导笑出眼泪,没人知道这灵感,藏在一本磨边的笔记本里,藏在那个有点莽撞的清晨问候里。 现在想起那场景,总觉得演播室的光再亮,也亮不过俩人为一句台词较真的样子;盒饭再香,也香不过道具间里,两个老伙计凑着头,在旧本子上找乐子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