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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学她妈去世了,后事难办。她当年因出轨离婚,和同学弟兄俩多年没来往。最后是她哥和

同学她妈去世了,后事难办。她当年因出轨离婚,和同学弟兄俩多年没来往。最后是她哥和她妹操办的。有人问她没子女吗?有,就是我同学弟兄俩。但俩人没法出面,里面牵扯的事太复杂,说不清道不明。 周三下午接到同学电话,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,说他妈走了。 我捏着手机站在菜市场门口,刚买的韭菜在塑料袋里蔫着,叶子上还沾着早上的露水。 殡仪馆的人问家属是谁,他舅掏出身份证,说死者是他姐——我同学的妈。 旁边烧纸的大妈抬头瞅,说这么大岁数走的,咋不见儿女? 他舅没接话,从兜里摸出烟,打火机打了三下才着,火苗在风里抖。 我同学蹲在殡仪馆后门的台阶上,烟蒂在脚边堆成小丘,他弟蹲在旁边,俩人中间隔着半米的空当,谁也不看谁。 有人背后嚼舌根,说当儿女的不孝顺,可谁见过十年前她妈卷走家里存折跟人跑时,同学弟兄俩抱着哭的样子? 那年同学刚上高中,他弟才小学,法院把他俩判给爸,她妈走的时候没回头,连抚养费都没再给过。 后来弟兄俩在爸的拉扯下长大,逢年过节爸都要喝多了骂几句“那个狠心的女人”,骂着骂着,他们心里的结就跟老槐树的根似的,盘在那儿十几年。 现在人没了,亲戚说“总归是妈”,可他们一闭眼就是她摔门时的巨响,还有爸半夜叹气的声音——哪敢往前凑? 她哥和她妹忙前忙后,订花圈、写挽联,她妹擦眼泪的时候念叨:“早知今日,当初何必呢?” 同学手机响了,是他爸打来的,他按了接听键,没说话,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,自己也跟着沉默。 出殡那天,天阴沉沉的,同学弟兄俩站在街角的树后,戴着口罩,看着灵车过去,谁也没哭。 有人路过问:“那俩小伙子是谁?”她哥说:“远房亲戚,来送送。” 我给同学递了瓶水,他拧开喝了一口,说:“其实前几年她托人捎过信,说想看看孙子,我没回。” 他弟突然开口,声音有点抖:“我也是,她加我微信,我删了。” 风把纸钱吹得满地跑,有张纸贴在同学的鞋尖上,他没弯腰捡,就那么看着。 后来同学跟我说,他那晚梦见他妈了,还是年轻时的样子,蹲在灶台前煮鸡蛋,可他想喊“妈”,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,怎么也发不出声。 有些债,欠了就是欠了,不是死了就能一笔勾销的;有些伤,结了疤也还是伤,碰一下照样疼。 我把蔫了的韭菜扔进垃圾桶,想起同学挂电话前说的最后一句——“哥,你说人这一辈子,咋就活成这样了呢?”